最是一抹晚风使人愁

     

太阳刚落山，村子被一种柔和而静谧地光芒笼罩着，远处的大山渐渐地变成了剪影，烟囱里忽然就开始有细细的炊烟升起来，一股接着一股，不多时所有的烟囱就都开始有细细地青烟在晚风里摇曳着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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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烟囱里的细细地青烟变成一股股浓重的白色烟雾喷涌而出的时候，小村子就热闹起来了。围着围裙的婆姨们从热气腾腾的灶房走出来，提着一桶热气腾腾的猪食走向自家的猪栏，一边往食槽里倒猪食，一边拉长了声音开始呼唤自家的大猪小猪。于是乎，“咾—咾—咾——”的声音此起彼伏，这简单的单音节竟也被各家各户的婆姨们吆喝的各有特色，随着这长短不一的呼唤声，一头头在山间地头逛了一整天的大猪小猪们忽然就从玉米地里、草垛子里钻出来，迈着欢快地步伐，窜过小路，冲进各自的猪栏狼吞虎咽起来。有耐心地主妇会站在自家猪栏前一点一点添食，没耐心的则一口气倒完，然后把食桶挂在猪栏上，折身到柴垛前，俯身把一根根劈好的柴火捡进怀抱，一路抱回灶房去。

窦生满  摄

村口的大杨树下，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早已守候在这里，坐在几块石头上，“吧嗒吧嗒”地抽着老旱烟，等着跟地里归来的人们说说话。从山上田里干农活的人们陆陆续续回家了，扛着农具、赶着牲口，走到村口却都停下脚步，来到大杨树下，各自蹲着，或者坐在农具上，抽着烟卷，互相询问着田地里的进展情况。而那些温顺的老黄牛或者黑骡子，则任由它们自己走回棚里去。

窦生满  摄

这时候羊群也回来了，一个个棉花团似得羊群不紧不慢地从对面的大山沟里走出来，从后山的大路上走出来，趟过小河沟，穿过柳树林，走到到村口的大路上，汇成一支庞大地队伍。大羊们心无旁骛地继续走着，赶不上趟的小羊“咩咩咩”地叫着，走过了村口的大路，不用吆喝，又各自在头羊的带领下朝各自的羊圈走去。偶尔有一两只跟错队的小羊羔，走了几步似乎发现不对劲，就急声叫着，等到母羊有了回应，便欢快地循声跑了回来。

张晓娟  摄

等到看不清对面人的脸，坐在大杨树下的人们这才起身，抬起一只脚，在鞋底上磕几下烟锅子，再扛起农具，朝各自家里走去。家家户户的院畔上，做好了饭的婆姨正拖长了声音叫着自家孩子的乳名，催促着他们回家吃饭。正在打麦场里玩的满头大汗的娃娃们一边忙着玩最后一个回合，一边朝着院畔的方向回一声。等到院畔上的声音变得暴躁了，开始有威胁性了，这才一把抓起地上的“宝儿”急匆匆朝家里跑去。

牛羊入了圈，一家人也坐到了饭桌前，温暖的灯光下，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里，每一口饭菜都无比香甜。